朱火机

翻风 8

朱同学直直坐着,双手一个劲儿搓裤子边,搓搓搓。

白妈上饺子,朱同学被围在腾腾热气中间,蘸料是白同学给他亲手调的,说这是白家祖传,葱姜香菜一起剁,加米醋加香油,最后一道工序油泼辣子,精髓中的精髓,白同学特地将那碗东西调得红彤彤的递到朱同学桌前。

白妈白爸上桌后闲话家常,时不时拌嘴,细碎中掺杂家长里短的年味儿,时间变得慢下来。

白同学好些日子没参与饭桌大会,白妈白爸的话题他都跟不上,转头一瞅,他姐倒是跟朱同学聊上了。问学校生活问拍戏感受问周围明星多不多,朱同学一一回答,白姐聊出门道后压低嗓音,捂嘴火速问了朱同学一句,小白菜在学校有没有交女朋友?

朱同学忽地呛住,准是油泼辣子起了效,耳根瞬间冒红。白同学单手托腮,眯着眼睛在笑,之后做出一副十分危险的表情,他用小腿踢了下朱同学,让他看着办。朱同学不动声色,收到身侧白同学发送来的锋利眼刀信号,这便也开始笑。

他刚被呛完一遭,双颊留有绯色,将他衬得柔和乖顺,白同学特想伸手给他蹭蹭嘴角边的蘸料沫子。

朱同学回:“戏里的女朋友算吗?”

他回得一本正经,半点不像搪塞了事,白姐刺探军情未果,咬咬后牙槽只得作罢。

白同学表示满意。

收桌子时朱同学想参与洗碗大业,被白同学和白妈齐齐拦下,白爸在看新闻联播,朱同学没辙,跟白爸坐着一起看。白爸惦记着刘邦定都那事儿,总想和朱同学深入探讨一下。朱同学一愣,大脑片区负责历史专项的龙崽子被朱同学拎出来悬梁刺股,摆足了抽查功课的势头。白同学擦着手出来,见白爸已经给朱同学上了大半节课,朱同学认真地听,边听边点头,电视机的新闻联播奏着结束曲,白同学心里顿时汇集无数暖流。

他拿起桌上的橘子塞到白爸手里,说:“白教授,咱该下课了。”

家里肯定不能再待,再待下去朱同学怕是要把裤子搓到起毛球。白同学戴了顶帽子,鼻梁架了副黑框出门,斯斯文文的。他在电梯里笑话朱同学,笑起来镜片后的眼睛亮若繁星。

“有这么紧张吗?你不知道你那些微表情,就像那啥见公婆一样。”

朱同学这会儿淡定下来,他松了好大口气:“我手都出汗了。”

白同学闻言,双手伸进朱同学兜里去触他的手指温度:“正好我手凉,快给我捂捂。”

晚上没什么可去的地方,朱同学本来也不是打着旅游旗号。两人瞎晃荡,朱同学全程无脑跟随,白同学说这条路去往我初中,那边是高中,哪里哪里是常去的街道。钟楼在交通枢纽中央,红黄交错,边缘泛着银色,灯火万家,尽壁四珠。白同学拿手机拍了张朱同学到此一游的树杈照,后来嫌朱同学一人入镜太孤零零,这就调转镜头自己也挨过去,他迅速将脑袋靠倒在朱同学肩头恶搞地翻了个白眼,咔擦按下。

 两人边吹风边说话。

“我记得你家在武汉来着?”

“对。”

“哦确实,想起来你说过武汉那个很好吃的面。”

“热干面。”

“想吃,也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下次去。”朱同学讲究礼尚往来,“我带你去。”

 

男生没地方去的时候总还有一个压箱底的终极选择,白同学捧了一筐子的游戏币,两人混迹到游戏中心的人潮中,从开摩托太鼓达人一直玩到射击投篮拳皇争霸。射击是强项,白同学一上手,指挥的习惯又出来了,朱同学都听他的,爆炸的声音像炮仗似的轰隆轰隆响。在小暗房里杀红了眼出来两人仿佛缺氧,朱同学想起什么,他对白同学说:“这会儿手不凉了吧。”

游戏厅在搞过年活动,古色古香的箭羽一支支躺在地上,投壶运动拉开帷幕。白同学也去排了个队,游戏规则是一个答题一个投壶,答对一道题才有十秒钟的投射机会,白同学问题目是个什么方向?主持人说数学题。白同学这就把朱同学推进答题区,他说:“你去,你几何好。”

朱同学一脸不明状况,他站上答题台,跟他们对战的另一组是一对高三备考生。

白同学挑好箭羽,蓄势待发。

主持人拿起提示板,对着朱同学问:“请听题,噔噔。Super junior的人数减去Wonder girls的人数,之后还剩下几个?”

朱同学呆了:“???”

白同学叹气,直直摆手:“过,这道题过!”

主持人清嗓子,翻第二题:“那么请听第二题,噔噔。Super junior请少女时代吃饭,后来女子十二乐坊也来了,请问一共需要多少张凳子?”

朱同学石化了:“??????”

白同学蹲在地上狂笑:“我看我还是别投了。”

高三备考生连对三题,瞧他们可怜,就分了十秒钟的投壶时间送他们。白同学一蹦而起,朱同学站到他身后,白同学转身,竟把手中箭羽递给朱同学让他来。时间不多,朱同学单眼眯成缝,比划姿势。旁边的高中生接二连三没能投中,朱同学在最后一秒手指使力一出,那箭羽歪歪斜斜落定,竟不偏不倚穿过壶口左边的壶耳洞。

人群一阵拍手叫好。

白同学乐极了,一把勾住朱同学的脖子:“我龙哥儿就是棒!”

主持人没料到这个结局,奖品安排区并没有设置壶耳奖项,最后主持人在一堆少年玩具里挑了一只啃着骨头的狰狞恶狗送给他们作纪念。白同学去买喝的,朱同学抱着那只恶狗坐在花坛旁边的长椅上等,白同学回来时正巧抓拍着朱同学被恶狗咬手指的那一幕,只瞧那人抖抖肩,朝椅子旁边挪了一大步,怯怯退回防守阵营。恶狗玩具冲他汪汪汪乱嚎,朱同学皱眉盯着它,嘴里说:“太凶了。”

两人吸着奶茶去赶末班公交车。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车上没什么人,手指可以在下方顺理成章地勾着,白同学捏朱同学的指节,从拇指到食指,还问他最近有没有咬指甲。顺势变成十指紧扣,朱同学轻轻抚着白同学的手指虎口,像在给他按摩。

朱同学来之前就订了酒店,他在手机里导航位置,白同学摘下眼镜,边揉眼睛边打呵欠,呵欠里顺出一句话:“要不然我不回去了呗——”

朱同学拿手机的动作一停,他转头望着白同学,屏幕青光照亮他们的脸。

“你瞅啥?”

朱同学笑了笑:“没啥。”

“那你又笑啥?”

“我笑了吗?”

“笑了。”

“没有。”

“朱一龙,你在乐啥,你究竟在乐个啥?”白同学撞他的手臂,坏笑,“怎么?月黑风高好办事儿是吧。”

朱同学像模像样地回:“小白菜说得都对。”

“你还来劲儿了,你不准这么叫。”

“为什么?”

“不好听。”

“挺好听的啊。”

“那我也要叫你龙龙。”

朱同学锁眉。

“龙龙,龙龙,龙龙。”

朱同学不行了,性格包袱丢不掉,他扶额朝窗户那头栽。

“我不认识你。”

 

进酒店,刷卡开门,白同学走了一晚上路,浑身疼,他像根柱子似地率先瘫倒在床。室内暖气很足,朱同学在床边走来走去放置东西,白同学小腿一蹬,在那人屁股上踢了一下。朱同学咂嘴,这就过来弄他,先挠他痒,再戳他的脖子和锁骨,白同学以招回招,回不出招了,那就勾着朱同学倒下去。两人如同叠叠乐。

白同学笑够了,他在朱同学下方微微喘气,朱同学翻了个身,侧头,他们视线迅速黏着。

“要不就……”白同学使眼色,“真的试试?”

“试什么?”

白同学一个仰卧起坐,踩着拖鞋往浴室走:“我先研究研究这儿都放了些啥。”

浴室夹杂着回音,白同学十分好学地扬声问:“亲密享受套装?怎么写的都是日文?为什么还有羽毛?眼罩又拿来干啥?”

朱同学也进来了,两人凑在浴室镜子前面看了半天。但总得有个开头,比如一人拆包装的时候,另一人可以打开喷头调试水温。这浴缸的尺寸容纳两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儿实在困难,他们尽力缩进去,本是抱膝互相对着,后来白同学自己转了个身,朱同学顺手按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往后箍。

水底的手在摸索着行进。从小腿,到腿根,到腹部,然后再往下深入。

水温滚烫。白同学感觉朱同学在小口小口亲他的肩膀,小鸡啄米一样,白同学回瞥他,不怀好意地向后顶顶那人。

朱同学蹙眉,眼色奶凶奶凶的。

他凑过去舔舔白同学的耳朵。

“你要想,那就试试。”


tbc


赶着看知否去了,下次争取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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